第十五卷 恶贯满盈 第七一章 三尸化旡，虚境断肠（2/15）

你知道为什么，我要管它叫“千耀蛇珠”？”

冷北海微一转念，忽想起“蛇珠”的含意，惭愧地低下，手心冒汗，忽觉方才的一瞬狂喜当真愚蠢至极。户之子就是户之子，怎能妄想与纯血贵冑同列一榜，百世流传？

世袭家臣中也有心思飞快，立时想到了同一处，惊惑全消，得意讪笑：“蛇吐之珠，乃是贱物！俗谚有云：“蛇珠千枚，不及玫瑰。”一千枚蛇珠该有一斛了罢？却比不上一枚玫瑰珊瑚珠的价值！依属下看，户的儿子始终是户，一点儿也不……”忽然闭不语，见神君双手负后、缓缓回，目光还是一贯的温和平静，毫不炽烈，只是定定望向自己，不觉冷汗涔涔，再也不敢开说话。

与手段苛烈的先代神君何蔓荆不同，印象中男子从未动过真怒，非是城府沉、天威难测，而是他豁达的心胸能容万物，总令不由自主惭愧起来。

神君转向垂手而立的苍白青年，鼓舞似的一笑。

““蛇珠”二字，亦可作“灵蛇之珠”解，喻指超卓的资材。天生万物，各有其禀，莫说莽之中多出将相英杰，帝王之家里，难道就没有昏庸无能、为祸百姓的君？以出身、血裔论断的才能，我不能认同。”

中年文士一一目视众，朗声道：“现今五岛之内，莫不竞相以纯血为要，为求宗脉延续，弄得纲常紊、伦相悖，夫妻难以厮守，父子对面不识；只知有神君宗门，不知家庭和乐之可贵，不近，岂能久长？”

这番话若在其他四岛公然散播，怕不被安上个“大逆不道”的罪名，然他处事公正，绝不徇私，众又敬他学问高超，所说均与旧时观念不同，一时间竟无出声反驳，反倒低下去，在心上细细咀嚼，各有领会。

他虽是岛外出身，因娶了何蔓荆的独生儿才得坐上神君大位，但在黄岛老臣心中，这话也只有从他里吐出，才不会被质疑是师心自用。中年文士回过来，含笑望着冷北海。

“你的忠诚与才能，无一丝可疑处。愿你将这路“千耀蛇珠”鞭法发扬光大，为黄岛培育更多才，如握灵蛇之珠，光华千耀。”

冷北海记得当时自己伏在地上，热泪盈眶。那是他此生最后一次流泪。

为了男子唯一的骨血，他什么事都愿意做。若岳宸风有一丝半点试图染指神君，他不惜千刀万剐，早与那厮拼个同归于尽！如今歼灭大敌的良机就在眼前，岂能受阻于区区一名猿臂飞燕门的弓手？

--纵然意遄心高，眼下却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