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（6/9）

凹面的镜子，对着太阳寻找焦点。要不是自己不小心挡住光线，恐怕他压根不知道有个活进来。

正厅的大门也同样敞开着，里面一个都没有。地上堆着各种作了一半的器具，看上面的灰尘，似乎有些子没有打理过了。

程宗扬正在纳闷，终于有个苍一边提着裤子，一边直追进来，一迭声道：“你是什么！什么！我刚上趟茅房，你就敢闯到这里来？”

“我是来找蔡常侍的，不信看这个。”

程宗扬专门拿出常侍郎的符传，苍才信了七八分，“哦，原来你是宫里来的。”

你才是宫里出来的！

苍系好裤腰带，腆着肚子，趾高气昂地说道：“跟我来吧——别碰那些东西！金贵着呢！”

程宗扬翻了个白眼，跟着苍来到侧院的厢房。

蔡敬仲正在聚会神地……折纸。从宋国采购来的雪纸在他指间仿佛充满灵，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千变万化，不多时就变成一座房屋，每折好一件，他便仔细刷上浆糊，小心粘在一张大纸上。

蔡敬仲全副心神都被他手中的纸张吸引，程宗扬在他桌前站了一盏茶时间，他才抬看了一眼。如果换作旁，面前突然多了个大活，怎么也免不了要吃上一惊，再加上程宗扬突然登门，肯定要问清楚他的来意。但在蔡敬仲眼里，吃惊、寒暄、程宗扬为什么突然跑到自己家里这些事……统统都是浮云，一句闲话都没有，直接说起正事，“你来看这个。”那种理所当然的气，好像程宗扬就是棵高梁，本来就应该长在这里一样。

“什么东西？”

蔡敬仲道：“我怕图上标记不清，特意用纸张做了一整套房屋，又怕携带不便，都做成折叠的。像这样一拉开，整座实验室就一目了然了。”

蔡敬仲说着拿出一张纸板，随手打开。那纸板折叠后只有尺许见方，打开时却比席子都大。随着纸张打开，一幢幢巧的纸制房屋跃然而出。眨眼间，一片分成六个区域，大小数十间建筑的模型就出现在眼前。

程宗扬目瞪呆，蔡敬仲能想出用纸张制作实体模型，就已经够天才了。他再进一步，把模型做成折叠的，这心思可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天才，完全是跨越时代的创举。庸和天才往往就差在所谓的“灵机一动”上，可蔡敬仲能动的灵机未免也太多了一点吧？

蔡敬仲丝毫没有留意他的眼神，指点着上面的建筑，自顾自说道：“这一块是木料区，需要采集天下各种木材，测算重量和软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