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五章(19)(23/50)

以为,还是那些帮忙干活的庄稼弄的,但仔细一看,那里已经结了疤;他个子不高、年纪不大,倒也很灵活,像是中世纪传说里的地哥布林,又像是穿上了棉袄的猴子——我一直怀疑那棉袄是他从垃圾堆里拾的,因为我分明见到从那棉袄的破处,再往外掉着被冻死的蟑螂。”

汉娜修立即让那些庄稼汉住了手,看着和蔼仁慈的汉娜修,那孩子便也不跑了,直勾勾地盯着汉娜修。原本汉娜修以为,这孩子是因为偷了蔬菜才激怒了那些庄稼汉,仔细一问才知道,那孩子竟然用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一把生了锈的铁管,事先磨尖了一端之后,杀了富户家用来拉车的牛。

“你几岁?”

“”毛岁“六岁。”

“六岁”的小男孩就敢杀牛,西欧的任何一个童话里似乎都没这么写过。

一时间,院子里的所有全部愕然。

——而汉娜修后来才知道,j县中所说的“毛岁”,跟北方普遍喜欢使用的“虚岁”又不一样:在农村汉族的民间信仰中,认为把孩子的周岁加上二,可以趋避凶小鬼们对孩童的加害;因此实际上,那孩子当时才刚满四周岁。

“那你为什么要杀了家的牛?”汉娜修追问道。

“因故那牛身上有血,而且是热乎的,”那孩子用着天真的语言,回答出令可怕的答桉,“我和弟弟又饿又渴,饿的急眼了;苦寒冬腊月的,俺们俩实在找不出热乎水或者别的啥吃喝的;俺们俩不喝它的血,俺们俩都得死——弟弟今早到现在,就一直都没醒过来。牛再金贵,那玩意也是畜生,畜生可以死,我和弟弟都是,是,咋的都不能死!”

汉娜修这时候,才看到在那孩子冻僵的手里,还有一盏满是灰土的搪瓷茶杯,本是用来接牛血的。看起来,那孩子盯上这富户家的牛,已经好几天了。

汉娜修立刻把富户支付给自己做洗礼仪式的、足够再买三牛的重金还给了富户,算是帮着那孩子做了杀牛的赔偿,然后匆忙跟着那孩子出了院门。顺着土路寻到了一段明渠的尽,在那里,汉娜修第一次见到了曹虎——那是一个同样全身脏兮兮的像一只哥布林般的孩子,但并不像他的哥哥那样在四岁的小年纪就已经生出了抬纹,刨去他脸上那颗像是能孵出恶魔的瘤之外,其实长得还算眉清目秀,而且眉宇间少了太多的戾气;而他的那只番薯一样大小的瘤,长在他的右侧脸颊。

在那一刻,他正卧在一堆即便被积雪盖着也依旧可以发出酸臭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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